肖惘然Polaris

☞圈名:惘然(只是当时已惘然)
☞坑底:博君一肖,柯南,全职,729声工场
☞纯食CP:周叶,博肖,韩张,王乔,张安,遥双

【周叶】求佛 2

 *​背景架空,部分原著背景
*和尚周×太子叶
*木棉树周×教书先生叶
*荣耀职业选手周×叶
*ooc属于我,他们属于彼此
*蜜汁敏感词:tui  wei  rang  xian  (没错,就是古风中常见的那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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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夜抬头,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叶语风的眼睛,“小僧是孤儿,一人便是全族。”

看到静夜眼中的笃定,叶语风心下感叹,“如此,你便将这药喂给太子。”

静夜上前,接过叶语风手中的碗,回到了太子寝殿,静夜看到床上的那人满脸绯红,眉头紧皱,分明比之前更加不济,静夜忙走到塌边,将手中的药喂到对方嘴里,却不料此时的叶修已经喝不下任何东西,静夜十分忧虑,思虑良久,只能在一旁默念了几遍经文之后,将药碗中的药全数喝进嘴里,然后吻上叶修的唇,全数渡了进去,片刻之后分开,静夜仿佛能听见自己胸腔中心如擂鼓的声音,喂药两个时辰之后,静夜请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太医进来把脉,果见奇效,太医嘱咐静夜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药,不日便可康复。

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,静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叶修塌前,终于在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时候,叶修缓缓睁开了眼睛,感觉手边有什么东西,侧头一看,静夜趴在床边睡着了,叶修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,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声音不大,却还是吵醒了浅眠的静夜,他抬起头,“你醒了?我去叫太医。”

“不是说不要你来吗?为什么你还在这里?”叶修并不是糊涂人,依稀记得当时在半昏迷状态中见到的静夜就是穿着这件外袍,静夜听见了他说的话,却没有回头,径直出去找太医。

没多久,静夜便进来了,身后跟着一串太医,太医院院首上前为叶修把脉,许久,终于对等待的众人说“殿下身体已无大碍,接下来臣去开一道滋补的方子,服用几日便好”,静夜舒了一口气,等殿内众人走尽,他便上前走到了床榻边,叶修没有看他,翻了一个身,背对着他,“不是说不让你来吗?是本太子的话不好使?”

“不是,是你需要人照顾,宫里没有。”静夜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那人的背影。

“宫里没人,所以你就来,你有个什么不测……怎么办?”

“不会,不用担心。”静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听到叶修的那句话,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。

“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叶修还是没有动。

“嗯,马上。”叶修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的声音,“我走了。”静夜留下这三个字,就打开殿门出去了。

听见关门的声音,叶修闭上眼睛,对不起三个字迟迟说不出口,大概是觉得两个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说对不起吧。

叶修痊愈之后,叶语风大喜,并命叶修去穿云寺祭拜,以感念上天恩德,太子仪仗队出现在穿云寺门口的时候,静夜跟在方丈身后,表情肃穆,仿佛之前照顾叶修时流露出的表情全是幻觉,叶修的眼睛淡淡的扫过静夜,来不及说一句话。

祭拜过后,叶修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山高台,果然见到了静夜,“上次之事,谢谢你。”叶修双手抱拳,微微鞠躬。

“举手之劳。”静夜微微侧身,淡淡颔首。

“来年,我大概就要……嗯……承位了。”叶修转过身,看着远方即将落山的太阳。

“既如此,便提前祝殿下荣登大宝。”静夜双手合十,没说什么多余的话。

“然后,大概再不立妃,我父皇他就要生气了。”叶修的言语里透着一丝寂寞的哀伤。

身后的静夜没有说话,叶修也没有再说话,夜色降临,一直无话的两个人默契的消失在高台上。

 
一年之后,叶语风颁布圣旨,由太子叶修继承帝位,改年号为“静修”,那一年,叶修与其父发生争吵,争吵内容不详,但是那一年取消了春秋两季的选秀。承位时,叶修穿着明黄色的龙袍,看着站在旁边诵经的静夜,心细细密密的疼着:这一次,是真的要错过了,连回头的机会都不曾有。

静夜并非没有感受到叶修的目光,只是君臣有别,他不曾抬头,直到祭天大典结束,他和方丈带着一众师兄弟,在山门口送祭天队伍离开,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最前方那个不甚挺拔,却将所有责任扛在肩上,举重若轻的身影上,“别人都希望你可以以江山社稷为重,我却希望你虽高处不胜寒,却依旧心怀最大的温暖和希望,愿天佑静修”。

许是承位之后,政事繁忙,叶修再从未踏入过穿云寺半步,甚至连遇到节日的时候,叶修也只是在宫内的宗人府进行简单祭拜。

叶修承位第二年,穿云寺方丈向圣上请旨禅位,封静夜为新一代穿云寺方丈,叶修看着礼部呈上来的相关奏折,紧皱着眉头。

入夜,叶修乘着夜色的掩护,落在了穿云寺后山高台上,果然那个人静静的站在高台上。

“静夜,你想当方丈吗?”叶修没有靠近,站在高台边缘。

“自然,听从师傅的一切安排。”静夜的语气平淡,不带任何情绪。

“我问的是你,愿不愿意?”叶修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。

“不重要,从小僧小时候开始,我就知道将来我的未来。”静夜第一次在叶修面前说这样长的一句话。
静夜说完之后,半晌没有听到叶修的声音,他回过头,却见那高台边缘已经没有了叶修的身影,“叶修。”在两个人认识的第八年,静夜终于叫出了这个暌违已久的名字。

一纸圣旨昭告四海:皇家寺庙穿云寺弟子静夜潜心修行,积善成德,可袭得穿云寺方丈之位,赐法号“尘绝”。同年六月,叶修颁布圣旨,禅皇位于落秋王爷叶秋,封叶氏沐橙为当朝皇后,择吉日即位。圣旨出,举世震惊,叶语风与叶氏兄弟三人坐在御书房内,“为何如此做?”叶语风并没有发怒,只是淡淡的问着,自己的大儿子他是心知肚明,做任何事必有合适的理由。

“只是儿臣自知才疏学浅,无法成为一代明君,倒不如让位于阿秋,我信他自能胜任。”

“皇兄,我……”叶秋刚要说话,却抬头直直看进了叶修的眼睛里,时隔多年之后,哪怕叶修用了一种极其决绝的方式离开,叶秋闭上眼睛,依然可以记得叶修目光中的痛苦和决绝。

“如此,既然你已经考虑好,那秋儿,你就承位吧。”叶语风站起身,“为父已经老了,和你们一起折腾不动了。”说完就挥挥手离开了御书房。

“皇兄,你……”送叶语风离开之后,叶秋转过身,直直的盯着叶修,表情少有的严肃。

“秋儿,兄长长这么大从未求过你任何事情,这一次,就答应为兄吧。”叶修侧身,看着窗外的身影,带给叶秋从未有过的孤寂感。

 
一个月后,叶秋继位,年号不变,封叶修为平修王,同年六月,北境遭异族入侵,平修王叶修自请领兵前往北境平乱,离开京都的前一晚,叶修前往穿云寺。

“明日我便要领兵前往边境了,今夜特来告别。”叶修的语气里没有起伏,就好像当时表白的人不是他。

“此去山高水长,还需保重。”静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。

“最后来一次比试,可否?”叶修偏过头,嘴角噙着笑。

“待君归。”静夜拒绝了他的请求。

叶修微微一怔,仰头大笑,“好一个待君归”,静夜没有看到,叶修的眼睛早已蒙上雾气,“如此,你便待君归吧。”叶修飞身离开,只是在他站过的地方,地上出现了一些水渍。

叶秋率领众臣子在点兵台送叶修率兵离开京都,在离京都五里的长亭,叶修骑马回头,隔着重重楼宇,叶修再也看不到那个让自己牵挂的身影,“静夜,此次别过,此生别过。”说罢,叶修驾马远去。

穿云寺,自叶修离开京都,静夜便一直跪在偏殿的佛像前,“别人都愿你平定天下,安邦定国,可我只愿你平安归来,一生无虞。”

 
之后的七年里,叶修并没有回过京都,每次叶秋下圣旨让叶修回京都复命并留京,而叶修却每次都只是修书一封,并未回京,静夜也只是每次可以听到叶修某一次出征大捷,并获“斗神”之名,“如此,即便不见,时时听闻消息,知你无虞无忧,便已知足。”

静夜并非没有想过前往边境,护叶修一程,可是作为穿云寺的方丈,他不能离开京都,只能每日在佛前为叶修和边境大军祈祷。

第五年时,静夜收到了来自边境的信件,信件中没有封头,没有落款,只是那婉若游龙的字迹,像极了在高台上与自己比试的那人,轻袍如雾,风骨凛然,附带在书信中的,还有一副边境风景图,大漠残阳,军营孤雁,一面“叶”字军旗像是正迎着北漠的风声飒飒作响,也似乎在诉说着领导大军的人的不凡。

“已听闻大捷的消息,一切安好。”静夜刚要在纸上写“勿念”二字,却还是停下了手中的笔,他放下手中的笔,站在窗前,看着窗前的那一株木棉树,“时隔五年,你说,他还记不记得我,这信,多是他顺手写的吧”,静夜回过头,看着夹着来信的那本经书。

最后静夜终究还是将没有写上“勿念”二字的书信寄往了边境,而北境,叶修原以为静夜会寄书信来询问边境情况,可是一等五年,从未见到任何相关书信的影子,叶修便按耐不住便写了信,只收到了十二字的书信,叶修露出苦笑:北境五年,相别五年,本以为已了无牵挂,却还是会为对方的一字一句动心。

第七年,叶修在与异族交战过程中,战况异常艰辛,虽次次大捷,粮草不缺,却还是军机次次略有泄露,叶修虽心有力挽狂澜之意,却还是缺乏足够的证据,而没有证据,就无法对相关的有嫌疑的人进行裁决,直到最后一次对战中,重大军机泄露,叶修虽然力挽狂澜,最后却还是战死在沙场。

最后一次大战史称“封神之战”,不仅是因为此战在封城荒原进行,更是因为在此次大战中,平修王叶修制定了完美的作战方案,英勇杀敌,虽最后因奸佞小人而战死沙场,对方却因为这次战役受到重创,五年之内无法再次起兵,只是……

大战当日下了茫茫大雪,异族的左翼奇袭叶家军大营,叶修并非没有想到此次奇袭,七年时光中越发凌厉沉稳的他迅速指挥大军作出应对,只是此次奇袭对方做足了准备,甚至找到了叶修防御方案中最薄弱的地方,虽然叶修当机立断更换了方案,可终究棋差一招。

鹅漫大雪下了一会便是渐渐停了,异族将领见情况不对,便率残军撤退,叶修率兵追至封城荒原,对方见摆脱无望,干脆以死相拼,极其凶悍的进行反击。对方将领见叶修身先士卒,便欺身而上,拼命划开了叶修身上的铠甲,深透肺腑,而叶修也将其挑下马,瞬间夺其性命,然后从马上坠落。

“将军,将军!”叶家军的副将方锐半抱着叶修,跪坐在地上。

被一群人围攻过,身上多了不少致命伤的叶修吃力的睁开眼睛,看着周围模糊的景色,“方锐,我怀中有一封信,取出来。”

方锐没有动,叶修伤在肺腑,一动必然会加速死亡。
“快点。”叶修甚至面带着笑容。

方锐颤抖着手,将他怀中的信拿了出来,叶修闷哼一声,“我死后,你将这信送往穿云寺尘绝手上。”叶修不失俊美的脸上沾上了雪,看着那封信,似乎是透过那封信看着一个人。

叶修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,但是他依旧笑着,不知是死亡的迫近,还是因为没有力气撑着眼皮,只能闭上眼睛,他陷入纯粹的黑暗,可是他突然开始担心,那人说过“待君归”,可是自己却再也无法归去,他开始有些惴惴,怕来生再也无法与那人相遇。

“静夜!!”他大声呼喊,渐渐着急起来,可是就像是终究无法得到那人的回应一样,叶修在一片黑暗与冷寂中,也无法追寻到那人的一丝身影。

 
平修王叶修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京都,皇帝叶秋自闭于御书房两日,两日之后出御书房,遵照叶修遗嘱,将其火化,撒其骨灰于北漠和南河,守浴凰王朝的大好江山,取消其葬礼,皇陵之中放其衣冠,念经超度由三十天缩减至七天。

遗嘱圣旨一出,满朝震惊,举国哀痛。

 
穿云寺,叶修战死当晚,静夜入睡却又心悸而醒,五日之后,方锐携信来到寺内,见到静夜之后,只是将信件交给了静夜,便告辞离去,毕竟叶修离世,军中有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。

静夜在禅房内,看着桌上那封带着血迹的书信,手已经抖得不像样子,“怎么会?”静夜的眼中不知何时蒙上了雾气,“我都说了待君归,为什么会这样?”拿过桌子上的信件,静夜打开开来。

“静夜,展信佳,见面如唔,待你见到这信,我怕早已马革裹尸,只是人生并不能留有太多的挂念,即使我从未知晓你的心思,表面上的我们无比契合,可是多讽刺,回想我这短短一生,身份荣耀,却从未了解过任何人,当时告白,并非一时兴起,时经多年,万勿挂念于心,此生已无机会可见,愿你一生无忧,愿来生我们都可以生在平常人家,我不为亲王,你不为方丈,能够不顾众人目光,平淡终老。”

书信已经被叶修胸口的血渗透,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,可是并不妨碍静夜将它一字一句看清楚。

“尚记得初次见面,我便说要为你取一名字,后又觉得无礼,便只得作罢,可现在,我便想要冒大不韪为你取一名字,我从不知你俗世之姓,便为你取一名字即可。君子比德于玉焉,温润而泽,仁也;今世之行,后世以为楷,来生,愿你记得你的名字,泽楷。

泽楷,来生,我便会循着这个名字,再次找到你。
叶修留”

静夜终于看完了这封信,“来生,便轮到我去寻你。”
 

第二日,静夜闭关,朝堂众臣商议之后,深觉无皇陵有悖于祖宗立法,便决定于穿云寺宗庙殿为叶修设衣冠冢,七日之后,静夜闭关而出,听奉旨意,为叶修衣冠冢不眠不休超度七日,其中寺监无浪多次劝其休息片刻,静夜也只是闭着眼睛,淡淡摇头,“不必了,我无大碍。”

四十九日之后,静夜与寺监无浪长谈彻夜,第二日,穿云寺便对外宣称,寺内方丈尘绝将要闭关清修,出关时间不定,寺内所有事务皆由师弟无浪代为处理。

自此之后,不管是皇家祭天,还是开寺迎香火,都再也不见静夜的身影,四十年后,穿云寺发布讣告:穿云寺方丈尘绝大师圆寂,且圆寂之时,穿云寺现虹化现象。
 

其实,四十九日之后的那个夜里,静夜与无浪二人并没有推心置腹说什么语言,只是静夜问无浪,如何才能在来生遇到一个今生旧人,无浪半晌无言,最后只能说:佛祖普度众生,无法见众人受苦,你潜心修佛,便求佛千年,若佛祖心有感召,便会允你于三生三世之后寻得今生旧人。

于是,闭关修行的静夜,便开始心中求佛,只是在闭关的那间禅房的书桌上,放着那副叶修在出征第五年的时候画出的那幅画作,只是那幅画作上面多了几行同样婉若游龙的字迹,“大漠孤旗残风里,营火摇曳应星海。持矛立马待君归,叶落无痕天下寒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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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文中出现的诗词属于自己创作(虽然整篇文章都是)
*“尘绝”一词出自李白《忆秦娥娄山关》中“乐游原上清秋节,咸阳古道音尘绝”,文中“尘绝”意为“红尘断绝”
*“君子比德于玉焉,温润而泽,仁也”出自《礼记·聘义》
*“今世之行,后世以为楷”出自《礼记,儒行》
*“虹化”指得道高僧圆寂时出现的一种神秘现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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